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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學者孫郁:一個作家不能被一下說清 說明他遠遠走在我們前頭-天天新動態

      發布時間:2022-12-16 08:49:59   來源:華西都市報    

      2022年歲末,在《閑話汪曾祺》新版出爐之際,記者先睹為快,并專訪到孫郁教授。他談到自己曾與汪曾祺先生近距離交往的細節,以及對其文學世界的進一步解讀。幾十年來,除了魯迅,汪曾祺是孫郁深度研讀的對象。雖然積累了很多見解的火花,但孫郁依然覺得,自己對汪曾祺還沒有透視清楚,“一個作家如果不能被一下子說清,說明他遠遠走在我們的前頭?!彼锌?。

      孫犁與汪曾祺文字背后,有古老的文脈在

      封面新聞:現在關于汪曾祺各種解讀的書有很多。您這本書依然寫出了新意。您是從什么時候開始“發現”汪曾祺及其作品的獨特性的?在他生前您與他有過具體的來往,如果僅從感性印象來說,還有哪些細節、感受讓您印象深刻?解讀汪曾祺,有沒有哪些讓您覺得還沒有分析透徹感到困惑的地方?


      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
      孫郁:我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接觸汪曾祺先生的作品,讀后驚異不已。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寫了篇《汪曾祺的魅力》,發表于《當代作家評論》上。那時候我在《北京日報》做記者,有一年文藝部搞聯歡,我去他家送請柬,就這樣認識了。他住在北京蒲黃榆新華社的宿舍樓,我也住在那個片區。汪先生的溫和語態背后有一種智性。他談天的時候,慢條斯理,滿腹經綸,但又不自戀,很有親和力。他對人很善良,不過,能入他法眼的文章不多。私下聊過一些人的作品,言及時風,他有些微詞。由此可見,他是有自己的尺度的,并不迎合別人。

      封面新聞:您在分析解讀汪曾祺的文學世界、特色來源時,從多方面挖掘他的精神世界的形成,從而寫出來他身處的好幾個時代的文化空氣和文人精神樣貌。比如您對趙樹理的分析,也很新穎、深刻。

      孫郁:我覺得從同代人的背景里來看汪曾祺,能夠發現他的特點。把先生放在文學史脈絡來理解,會有一種立體感,能夠凸顯出他的個性來。他與周氏兄弟,與沈從文、老舍的關系,都可看出其審美背景的一些元素。汪曾祺很欣賞趙樹理,他們趣味有交叉,后者的泥土氣味讓人著迷,開啟了小說書寫的另一條道路。我覺得汪先生善于向古人學習,也善于向同代人學習。他的知識與審美都交織著多樣的文氣。

      封面新聞:我發現,魯迅、孫犁、汪曾祺、張愛玲這四位大家有一個最大的共通之處:都是文體家。他們的語言都是有高度辨識度的。您對此怎么看?汪先生是特別注重語言的。他甚至說大概如此的話,沒有好的語言,就不是文學。

      孫郁:我們都說文學是語言藝術,但對于母語運用自如的作家很少。上述四人都是有語言天賦的人,他們懂得詞語運用的起承轉合,且能夠在前人經驗基礎上創造性地表達自己的感受。不過他們雖然看重語言和文體,表達的時候卻沒有做作的痕跡,知道如何自如地勾勒和表述。當古語與口語融化在一起,時代感與歷史的余音都有。這些經驗,值得今人好好學習。

      封面新聞:中國近現代文學史上優秀的作家很多。魯迅張愛玲能一直處于議題核心,大家都不意外。但是孫犁和汪曾祺的藝術生命力也如此旺盛,還是讓人想問一句:為什么是他倆?您多年研讀思考他們,他們作品的魅力、吸引力到底是什么?

      孫郁:孫犁與汪曾祺的文字背后,有古老的文脈在,他們植根于大地,對于謠俗、民風頗為熟悉,精神又能飛躍其上。二人都以簡約的方式,寫出存在的復雜之跡,于灰暗里流出熱的光彩。他們都是雜家,又保持了詩人般的純凈。他們的文字是流動的河,常常沖擊著我們的心。

      用魯迅厭惡的方式描述魯迅,自然不得要領

      封面新聞:魯迅一直是中小學教科書中常見的,但是魯迅精神似乎很難真正扎根。比如不少人在網上一言不合就吵架、罵人,或者跟風隨大流,缺乏思考力。您覺得這是為什么?

      孫郁:魯迅做的是文明批評與社會批評,文章背后有深的學理支撐,不是發牢騷和陷于個人恩怨,且境界是高遠的。他的文章是講理的,認為辱罵和恐嚇絕不是戰斗。魯迅不好學,學習魯迅的人有的走偏了,主要是缺少大的慈悲和愛意。為什么今人遇到問題常常引用魯迅的語錄?因為他切入了存在的本質和文化的本質。偉大的思想家是以愛意征服世人的。

      封面新聞:經常有人說,魯迅被誤讀了。不應該用統一的標準答案去分析魯迅作品。您有怎樣的看法?您對閱讀、理解魯迅有怎樣的好建議?

      孫郁:魯迅有一套話語邏輯,他在論述什么話題的時候,知道還有一個相反的話題對應著,所以有一種界定的語句相隨。他從來不簡單的說是或不是,而是在悖謬中呈現存在的隱秘,這話語是反流行模式的,我們今天許多表述邏輯,都是他當年要顛覆的。我多次說過,我們用魯迅最厭惡的方式描述魯迅,自然是不得要領的。

      受魯迅影響,就是像魯迅那樣成為自己

      封面新聞:我注意到一個現象:除了汪曾祺,孫犁的作品也是暢銷書。您怎么看這兩個作家的共通之處和區別之處?

      孫郁:汪曾祺與孫犁的作品都是百讀不厭的,可以說是當代文壇的奇跡。他們的文章是自然流淌出來的,且帶著豐沛的人生體悟,與讀者有親近之感。所寫的大都是尋常的人與事,而韻致是深遠的。傳統文章之道在當代作家那里多已經消失了,但他們卻銜接了那些好的傳統。懂得辭章之美,但無修飾的痕跡;有古人之風,思想

      卻是現代的。保持自己的良知,不與陋習為伍,有一種人間溫情在。

      封面新聞:魯迅是不是成為您分析其他作家的一個重要對標性質的存在?您曾說,讀孫犁的時候,發現“總能碰見其與魯迅默默對話的地方”。

      孫郁: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,我便感到當代文學有魯迅傳統。上世紀九十年代初讀孫犁作品,才發現他與魯迅深切的聯系。從青年時代到晚年,他都不斷閱讀魯迅作品,許多藏書,多是據魯迅的書單目錄而購置的。魯迅的閱讀趣味在他身上也有,喜歡野史,留意鄉邦文獻,從非儒教的文本里得天地之氣。孫犁對于人間丑陋的東西是毫不留情地加以拒絕的,有時候是以魯迅是非為是非,價值態度很受到魯迅的影響。當然,他在寫作上,按照自己內心選擇道路,不是為了成為魯迅,而是像魯迅那樣成為自己。所以孫犁成了文壇上獨特的存在。

      封面新聞:我感覺,汪曾祺雖然跟魯迅的文風、氣質差別很大,但其實他們在很深的地方,也是有一致、相通之處。那就是,他們都嫉惡如仇,都致力于推崇真善美,只是表現的方式不同。這么多年,同時研讀魯迅和汪曾祺這兩個風格差別很大的優秀作家,您是怎樣的感受?

      孫郁:魯迅是尼采與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人物,是思想界的天外來客。而汪曾祺與蘇軾很像,在常態里流出非常之韻,帶有一點仙氣,平凡之間,有超然靈思,不禁使人想起儒者之風。這是兩種不同的傳統,都是中國文壇最缺少的存在。魯迅是一座高峰,攀援中俯瞰到蕓蕓眾生,境界為之一開。汪曾祺是小橋流水,行于其間讓人寵辱皆忘,寧靜中返璞歸真。

      文學需要天賦,但寫作趣味與能力不是不能培養

      封面新聞:您2002年到魯迅博物館主持工作并擔任北京魯迅博物館館長。這段經歷,總體感受是怎樣的?

      孫郁:去博物館工作,加深了我對魯迅的了解,如果不是去博物館,可能不會走上研究之路。

      封面新聞:中國人民大學這些年創辦作家創意寫作班,很有收獲。請您談談,文學寫作中,知識學習、技能訓練與天賦之間的關系。

      孫郁:文學需要天賦,但寫作趣味與能力也不是不能培養的。我們學院有一個文學創作的傳統,我覺得延續這樣的傳統是重要的。西方大學有一個創意寫作專業,有一些成功經驗,值得借鑒。我們這里招收了幾屆作家班,效果還不錯。像張楚、孫頻、雙雪濤、盛可以、沈念、蔣方舟、鄭小驢、侯磊等,都很有潛力。他們的導師都有許多創作經驗,通過研討和各種交流,拓展了寫作空間。青年作家聚集在一起,能夠互相啟發,氛圍有了,寫作的靈感也會被召喚出來。當然,有些好的作家,是自我成長起來的,這個問題很復雜,文學教育有各種途徑,大家都在摸索。

      封面新聞:2022年,您閱讀過的印象深刻的書都有哪些?覺得這一年有哪些寶貴的精神收獲?

      孫郁:這一年我將《魯迅與國學》一書最后一部分寫完了,讀的都是與自己專業有關的書。大多是舊籍重讀,像章太炎的《訄書》、王國維《觀堂集林》、劉師培《中國中古文學史 漢魏六朝專家文研究》等,看了幾本新小說,如劉震云《一日三秋》、葛亮《燕食記》等,其他的書有幾本印象很深,如穆旦《穆旦詩集手稿本》、姚錫佩《風定落花:品三代文化人》等。舊學日遠,但常讀常新。新書的作者則給我不少啟發,覺得我們這個時代有些好書還沒有被廣泛介紹過。

      關鍵詞: 魯迅博物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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